能把尴尬的场面活跃起来,能把一潭死水说得微波荡漾,能把一局死棋说得左右逢源。由于在基层工作二十多年,他又很能体会作为办事人员的辛苦,因此,这也使得他很是体察下情。
张主任实施的是“宽松管理”,其实就是不管,不知他是否信奉道家的“无为而治”,反正每个人手里的工作,他平时是不过问的;你人在哪儿,他也基本不管。在其英明的“无为而治”之下,厂办的同志们都以大错不犯为原则,尽量搞“小错工程”。
厂里规定8∶00上班。我一般准时到岗,依次打开饮水机,打开电脑,泡好茶。然后溜之。到哪儿去?我起那么早,我能吃过早饭了么?8∶30~9∶00,是我准时的早饭时间。
我们习惯早上吃米粉。重庆口味的胖米粉,被烫得滑滑溜溜的,油、盐、酱、醋、辣一样不少,且用量适中。一大清早,尤其是冬天,喝点麻辣滚烫的米粉汤,就能立刻唤醒全身的细胞,真是十分快意。
有一次,我正溜号趴在店里挥汗如雨地吃着米粉,突然,看到前排一个熟悉的身影,啊!是工会甘主席,甘主席是吃完打算结账了,我现在跑也来不及了,况且不付钱就跑,老板也不让啊。被看见可咋整?说时迟,那时快,甘主席一转身就看到了我:“小柳啊!你也在这里!”我心想死定了,要知道,历次中干会上,这老太婆说得最多的就是员工纪律,我这不是被抓个正着吗。我此时正伸长脖子,等着甘主席宣判,“老板,来一起结了!”原来,她把我的账也一块结了,末了还说,“小娃娃,慢慢吃!”
我马上站起来,嘴里含着米线,挥了挥筷子,就差鞠躬了:“甘主席,再见!”
接下来说点实际的吧。厂里工资不高(集团有控制,必须按绩效记发),但福利待遇不错。职工都是五险一金(普通工人也一律如此),我们年轻人,医疗卡每月定期汇入50元,一年600元医疗费,哪里用得完;住房公积金扣了12%,据说是按规定的最高比例。算起来,我也有好几千的公积金了。可惜,现在已全部是死账,取不出来了。
逢年过节,甭管大节小节,一律发钱发物,少则三五百,多则上千。每个月都会发洗衣粉、肥皂。说到这儿,我也埋怨一句,厂里简直是忒没创意了,每次都是洗衣粉、肥皂的,我离厂的时候,单身宿舍里堆了好大一堆肥皂,远远看去,还以为是金砖呢!
有时候,开个会也发钱,季度会、半年会、座谈会,无不如此。
说到开会,有件事不得不说。厂里每季度都会举行一次经济活动分析会,这种会从来都在郊区举行,上午开会,下午消遣。2007年3月底,厂里如期举行一季度经济活动分析会,我负责会务。宾馆、会场、会标、话筒、座次牌、就餐,一切准备妥当,接下来,该到财务借款,准备发慰问金的事儿。按规定借出了几万,然后领款人要签字,然后凭此报销,用信封一个个封好。开会当日,职能部门汇报、分管领导发言、厂长作指示……
转眼到12点,会议结束,准备领钱、就餐了,与会人员排起“短龙”,一个个到我座位前签字、领钱,发到最后,少了一个信封!
我看了装信封的背包,没有!看了座位下面,还是没有!
我傻眼了,里面可装着好几千现金呢!怎么说丢就丢了?
仔细回忆各个细节,应该没有问题。其实,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一个信封丢在哪儿了。
年轻人心浮气躁,这话一点不假。尤其是年轻的男人,一天上蹿下跳,鸡飞狗跳的。当然,我那个走选调生的兄弟华子除外。此外,女同胞可能要好一些。理财、管物之类的事儿,交给男人来干,这不要命么。
总之,那次我就一下子丢了几千块钱。 |